холодная войн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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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国王

⭐战时设定

⭐8k+ 一发完   关于一场爱情魔药引发的意外,关于年少时一个夏夜的梦



  没有家的男孩,没有国的国王。


  我要在这个故事自圆其说前 讲述给你听




  纳西莎给他讲过一个故事。



  那天他在白日里跑进父亲的书房,从最底下掏出一本布满灰尘的故事集,却因识字不多,草草读了两章也不得其意,只是烫金的字体印在墨绿书皮上的姿态太过优雅,才叫他执意把书带回卧室要求母亲当作睡前故事讲给他听。



 

  “这不像我们小龙会喜欢的故事。”纳西莎伸手替德拉科掖了下被子,好让他更舒适的窝在羽绒的巢穴里面。




  “为什么?”德拉科仰着还稚嫩的脸,视线从刺绣的帷帐顶部移到母亲的脸上:“这不是一个国王的故事吗?”



   

   德拉科央求母亲一定要讲给他听,为了满足他已经被挑起的旺盛好奇心,这个故事足足耗费了三个晚上的睡前时间,才在德拉科的哭泣之中结束。




   当时他无法理解,一日的国王又怎么能叫国王,他听了太多圆满的结局,救世主和爱人最后总要抱在一起,那是他第一个接触到的悲剧,从王子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走向衰落的王国,年幼的王子流落异乡,如坚铁顽石般对抗暗影,捍卫王国的荣誉直到鲜血流尽,为无法保护的报仇雪恨,直到死亡的阴影笼罩,他才成为了真正的国王。




   仅仅只有一天而已。




   纳西莎问他还要不要接着听书里剩下的故事,德拉科含着泪摇头,啜泣着告诉母亲:“我讨厌这个故事!”


  

 

   这是唯一一个把他听哭的睡前故事,德拉科记得尤为清楚,他坐在有求必应屋的椅子上,试着在修补消失柜的空隙间能够得到短暂的睡眠,但每当此刻他的头脑都会无比清醒,那些让他窘迫,欢笑过的往事漫无边际地浮现出来,却又在他几乎要微笑的时候提醒他此刻的落差。




  德拉科不敢给自己调配助眠的药剂,按道理来说他并没有资格入睡,前十几年他只擅长把东西打碎,却不擅长修复什么魔法用具,他一筹莫展了一个星期,把大把的时间花费在图书馆和有求必应室里,魁地奇训练赛也没有什么心思参加,他叫潘西替他推脱过去,就说自己忙于课业没有时间。




 潘西问他为什么,德拉科不太耐烦:“反正对上格兰芬多也赢不了,还有什么参加的必要?”




 潘西就笑了,说你才知道这回事?可真不像你。




   “真不像你。”德拉科想,什么又像他呢?他最近可能确实反常,所以才叫救世主也察觉了出来,天天和他玩猫鼠游戏,有时候他把自己关在有求必应屋里,还能听到若有似无的脚步声在附近响起。




 救世主究竟知不知道什么叫跟踪?德拉科现在更怀疑这是一种明目张胆的监视,目的只是为了震慑他而已。而他注定不能让波特如愿,他从椅子上站起来,长久不动的关节发出酸涩的响声,现在是半夜,费尔奇的巡逻已经过了两轮,霍格沃茨里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德拉科弯下身去把袍角的褶皱捋平,马尔福庄园里的藏书上记载的魔咒对那个该死的柜子起到的效果微乎其微,他旁敲侧击地问斯内普有没有什么修复魔咒,却得到他略带怀疑的眼神。



  

  德拉科显得心事重重,盘算着或许需要潜入禁书区一趟,但他没有波特的隐形斗篷,被发现的风险就大了不少。




 他转了一个弯,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出来。”德拉科压低声音,微微侧过身将左臂掩在身后。




   霍格沃茨里不会有第二个人无聊到来跟踪一个马尔福,他如此确信,但四下依然寂静无声,像是他单方面的一场幻觉。德拉科没有移动,将魔杖慢慢抽出,捏得更紧。




  “你有什么阴谋。”




  哈利的话并不像疑问句,似乎已经笃定了他有什么不良动机,救世主摘下隐形斗篷,沉着脸说话的样子很有威慑力:“你为什么半夜出现在这里?”




  德拉科条件反射地想要退后一步,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背后是墙,没有再后退的余地。他盯着波特的眼睛,脸上露出一贯的讥讽笑意:“救世主不是也在这里,那我能问问,我们伟大的救世主有什么阴谋吗?”




   “你在跟踪我?”

 



  他把胳膊架在胸前,一个典型的防御姿态,救世主审视了他几秒,退开一步以表自己的无害:“我知道你父亲现在在阿兹卡班……如果你有任何事情,比如……”




  哈利试着柔和下来,好叫马尔福放松无谓的警惕:“如果那个人威胁你,你可以告诉我,虽然我们不大对付,但你可以相信我,我会帮你。”


 


   哈利自觉已经摆出了最好的态度,但马尔福从来没有叫他如意过,刻薄的混蛋顿了一下,微微仰起头,发丝在昏黄的灯火下如同暗质的流金,他说:“没有人威胁我,管好你自己,波特。”

 



 他这种态度很能激怒别人,哈利几乎立马想冲他的脸上来一拳,好打碎马尔福刻在脸上的傲慢,他觉得自己在旁人身上的宽容一改用在马尔福身上就变得极其有限,而这种有限的宽容也很快在斯莱特林不知悔改的态度下被快速耗尽。




  哈利克制着自己的冲动,转身离去前他警告马尔福:“别让我发现你有什么阴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德拉科盯着救世主隐忍着怒气的身影,勾起一个刻意傲慢的笑容:“那你可千万不要放过我。”



 

 “哈利,你怎么了?”赫敏顺着哈利的视线望过去,映入眼帘的果不其然就是那头标志性的金发:“你已经盯着他几个星期了,如果马尔福真有什么阴谋我们早该发现了,或许你可以停下来,好好把晚餐吃完?”




 “不,敏,”哈利下意识想反驳,但很快就在赫敏堪称严厉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好吧,但我不相信马尔福会那么老实,昨晚我在有求必应屋附近撞见他了,他一定是在隐瞒什么,我必须得继续监视他。”

 



 赫敏思考了一下:“或许你是对的,”她露出一个微笑:“但你现在还是需要专心吃晚餐,就当是给你可怜的朋友们一点存在的证明?”




   哈利仓促地把杯中的南瓜汁一饮而尽,忽略了其略显甜腻的口感,他觉得自己不能够再忤逆赫敏的意思,各个方面来讲,不止为了魔药课。




   “我胃口不是太好。”哈利一边说,一边把盘子推开:“你们不用找我,我会回寝室的。”梅林在上,三分钟前他是有想过要听赫敏的话,但是马尔福已经准备往外走了,他知道马尔福家的大少爷为了所谓的贵族餐桌礼仪平日里是完全吃不了那么快的,所以无论如何,哈利都觉得自己很有跟踪他的必要。




  他的行动往往比语言来的快,罗恩还来不及阻止,哈利就已经拉开椅子像箭一样往门外出去,罗恩抬起手来也只能触到他的衣角。乔治和弗雷德刚刚拉着金妮走过来就看到呼啸而过的救世主背影。




   “怎么回事,不是说好要把哈利拦住吗?”



   罗恩扶着额头哀嚎:“别问我,你们怎么想的,难道真的以为我拦得住一个找球手吗?”

  



    “等等,我现在已经不想使用疑问句了。所以男孩们,请直接告诉我,你们到底背着我做了些什么。”赫敏从椅子上站起来着看向他们,面无表情的时候尤其唬人。



 ……




  “所以你们是说,为了缓解哈利的压力,你们在他的南瓜汁里放了改良版迷情剂,喝了之后的第五分钟会爱上第一个和他对视的人。而现在哈利自己跑了出去,没有如你们的计划一样对金妮产生好感,而我们也无从得知他会爱上个什么人…… ”赫敏深吸一口气,还没有发作就被罗恩按住了肩膀。




  “放轻松,敏。”罗恩硬着头皮宽慰她,求助的目光不住地投向自己的哥哥们,乔治笑了笑,把弗雷德推了出来。




   “只有一天而已,一天过后他什么都不会记得。万一他就遇到什么浪漫的邂逅了呢?这会很有趣的,感情这方面的事你也不要太担心,好啦,让我们的小妹妹白跑了一趟,我们也该去赔罪了。”双子良心尚存,拽着罗恩一起跑了。




    “波特,你有什么毛病?”德拉科特意提早出了礼堂,结果又被阴魂不散的救世主打乱了计划。他有点烦躁,事情越拖越久,他还没有想好这次回家要怎么向伏地魔交代。那个该死的柜子,就像达摩克里斯之剑一样高悬于他的头顶,让他不得安宁。




  “我……”哈利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在与德拉科对视的那一瞬间忘了自己的来意。他似乎听见时钟在他脑海中的走动敲击,拼成一个圆满的分钟,他在刹那间看到银灰色海洋的潮汐涨落,顺着眼前人的眼瞳缓慢的漫过来。


  


   “我……”哈利像是第一次学会说话那样笨拙地重复字句,很快又变得流畅起来。




   “我觉得……你的眼睛很好看,我想我是爱上你了。”他如释重负地说出来,带着期待向对面的人看去。




  德拉科的眼神闪烁了一瞬,像是被熔浆迸起的火星烧到了指尖。“可喜可贺,”他面无表情地回道:“救世主终于疯了。”




   “好极了,”德拉科心想,他不得不又浪费时间带着一个明显被烧坏了脑子的救世主去找他的狮子朋友,却接到了他——  一个马尔福,现在必须要带着救世主度过漫长一天的噩耗。他们倒不是没想过给哈利来一个昏昏倒地,但全被战斗经验丰富的救世主躲了过去,顺便听了一耳朵哈利关于错过太久现在要大胆追爱的五千字心动感言。




    做坏人果然是有报应的,德拉科在内心进行了深刻的反省,他自认自己从来不是什么好人,也没有想到恶果来的这么快。他今晚潜入图书馆禁区的计划又要泡汤,德拉科蹙眉,哈利默不作声地走在他旁边,突然开口问他:“你不开心,我能帮你吗?”


    


  “什么?”德拉科下意识就要反唇相讥,但他很快就意识到和一个中了爱情魔药的人说这些没有意义,但是现在现在说要帮他……德拉科有些犹豫:“你为什么要帮我?”




  “想让喜欢的人开心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黄金男孩脸上的理所当然没有作伪,他很真诚地拉住德拉科的手:“你可以相信我,让我来帮你。”




   “好吧。”德拉科几乎是有些自暴自弃了:“我想去图书馆的禁书区。”反正波特第二天就会忘掉的,那他告诉波特又有什么关系,他有点疲惫,如果救世主第二天没有忘记这些事,要把他送上绞刑架,至少也会给他个痛快。




  也不会再糟糕了。




  波特有一个隐形斗篷,这他一直都知道,但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和救世主一起钻进斗篷底下违反校规。他草草拿了几本和修复魔咒有关的书,连上面的灰都来不及掸就被哈利拉到角落里缩在一起。




   平斯夫人,德拉科意识到是图书馆管理员在做例行检查,哈利一向很有违反校规的经验,和他一起默契地没有出声。十几岁大的少年,已经很有要过渡到成年人的趋向,倘若时针再往前拨动几轮他们还有轻松躲在斗篷里的余地,但现在就太过勉强。




   不过前几年他也没机会和救世主这么平和地待在一起,就这么一次,还要靠突发的魔药事故。德拉科把视线定在黑夜中的一点,尽力忽视身边人的存在。




  哈利牵住了他的手,德拉科侧头去看,救世主安慰性地朝他笑了笑,相触的肌肤热量妥帖温暖,靠近时呼吸轻柔地喷洒在耳廓。




  德拉科想到母亲弹奏竖琴的样子,在每一个黄昏的午后,在种满蔷薇摆放水仙的庭院里。纳西莎的手指那样温柔地拨动着琴弦,那时候他觉得这是他所见过最柔软的瞬间。而眼下这一刻,他却又莫名地想到那些刻着华尔兹的乐章,那些泛着花香的午后。他本该挣开的,德拉科盯着哈利不甚明晰的轮廓,闭了闭眼,喉结滑动,像是在吞咽醋栗错酿的苦酒。




 救世主什么都不知道,救世主什么都不会记得,德拉科说服了自己,那么今夜的一切都会合情合理。




  “这是什么?”



   德拉科几乎是颤抖着手指才推开有求必应屋的大门,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挣扎着想了一路,但当他真的把门推开的时候反倒镇定了下来。




  “那是消失柜。”德拉科说,他把从图书馆拿来的书放在桌上,听到哈利走动的声音,他似乎在消失柜的附近走了两圈,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他的话语。




  “你……”德拉科有些迟疑,他从来不知道,原来那些从自己口中泄露出来的声音竟然能划伤他的喉管:“不问问我是用来做什么的?”

  



  哈利笑了,走到他面前来,重新握上他手的姿态很熟练:“我在等你告诉我。”




 “如果我不说呢?”




 “那我就不问。”哈利望向他,像是在疑惑他提出来的问题,德拉科忍不住攥紧了他的手掌。




 他说:“我想告诉你,关于我……最近到底在做什么。”




  丝质的白色衬衫质地精良,泛着点轻微的光泽,这样的衣料一尺也要三个金加隆,现下却用来做食死徒最后的遮掩。黑色的图形纠缠盘绕,牢牢地刻在德拉科苍白的皮肉里,他已经不会再痛了,直到救世主碧色的眼睛定格在那些不祥的纹饰上,下方的血肉像是被唤起了遥远的记忆,如同细蚁啃食的战栗一层层从骨骼中蔓延,他依旧执拗地挽着衣袖,把小臂展露在救世主面前。




  “这就是我在做什么。你一直都想知道,”德拉科的声线平稳:“为了救我父亲,还有困在庄园的母亲……这里已经没有你所熟知的马尔福了。”

 



  “马尔福家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他要我杀了邓布利多,所以我修那个柜子,为的就是把其他的食死徒带进来……”他没有看救世主的脸,只是把目光移到自己的那条胳膊上,他看到自己手臂上淡青的血管蜿蜒,正如一条无法驱逐的附骨之蛇。




 德拉科把话重复了一遍,语调放得慢,像是某种拿刀缓缓剖开自己脊骨的悲剧性自白。




   “这就是我在做的事。”

  


 

 救世主捏住了他的手,不怎么用力,却让一个马尔福不敢动作。




  “有多痛?”



  “我听人讲,伏地魔给人的印记刺进血肉,因为他喜欢看人痛苦的模样。”




 救世主问他:“是不是很痛?”

    



    德拉科讨厌哭泣,在他成为食死徒之后他就开始痛恨懦弱,那天晚上他看到母亲坐在父亲的房间里默默流泪,他心中那点关于伏地魔选择了他的自欺欺人便在一瞬间摔成粉碎。




  伏地魔选择了他,而他没有选择。他独自在黑暗里摸索磕碰了一路,只有中了爱情魔药之后的救世主问他会不会痛。




  他是一个失败的马尔福,德拉科笑了,不易察觉的泪在黑夜中湿润蒸发:“我早就不痛了。”




  “以后也不用怕,”救世主用力地握住他的手:“既然你告诉我,就是相信我,我会保护你。”

  



  “好,你保护我。”




   德拉科拉着哈利去了禁林,天色太晚,他们只敢在外围逛逛,哈利用了一个荧光闪烁,问德拉科还不记不记得他们小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你说提灯是只有仆人才做的事情。”哈利露出一个有点得意的表情:“但是你还是给我提了。”




   “我那是……”德拉科想反驳他,一时之间却找不到什么话来回击:“那么久的事情了,你怎么还记得?”




  “我记仇啊。”哈利理所当然的说:“有很多晚上,我被你气的睡不着,但每次我会想起这件事就会暗爽一下。”




  德拉科有点好笑地看着他:“前面说爱上我的人是谁?”




  “也是我……”哈利摸摸鼻子:“但现在看来我觉得还是很可爱的。”

  



 他们跨过一些嶙峋的乱石,路过夜晚的黑湖,那些尾部点缀着萤火的小虫喜欢栖息在这里,他们没有要小心翼翼的意思,于是走动间那些漂亮的荧火从摇摆的草间漂浮出来,从他们的眼前飞过,一直落到黑蓝湖面,漾起一圈圈的闪烁微纹,如同地上可触的星辰。




   “我小时候在花园里见过这种虫子,妈妈告诉我这是提着灯笼的虫子,我小时候也真的信了。”




  “真的?”哈利微笑起来,是在德拉科面前未曾显露过的温柔:“来到霍格沃茨之后我才知道萤火虫,每天晚上夜游的时候见到过,但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认真的看它们。”



 “晚上可以看到的,我以为小时候的你也会喜欢出来玩?”




 “我小时候睡在碗橱里,姨夫他们不同意我跑出来”哈利语气平淡,德拉科却有些生气:“那时候你才几岁?我一直以为……”



 “以为什么?”




“我一直以为你像书里写的那样,从出生下来就被人爱戴……不要嘲笑我,我已经知道我想错了,我是认真在说话的。”



 哈利实在没忍住笑意:“你难道是从小看我的童话书长大的?看来我们真的都对彼此有很深的误解。”




 德拉科无奈地笑了笑,放弃了制止救世主嘲笑他的行为:“好吧,哪个小男孩不喜欢看英雄故事?现在倒好了,我没成英雄,反而成了故事里的反派,我们的一切都是反着来的,如果你是英雄,那我就是地下的影子,所以你鲁莽,冲动,所以我是个胆小鬼。”


 


 “那不好吗?”哈利牵着他的手慢慢走:“所以我们很般配。在麻瓜界有一种说法,他们说这就是互补。”


 


   “你信这个?”




   “不信,但现在我觉得很有道理。”他们走过长长的廊道,越过拱起的桥梁,在这个夜晚他们路过十几年所熟知的一砖一瓦,他们在这些地方推搡,打架,但现在全被他们牵着手远远的甩在身后,他们走上修剪过后的草坪,空气中还盛放着青草的味道,魁地奇球场所正对的天空开阔,比天文台的要亲和许多。




 他们无所顾忌地平躺在草地上,哈利说早知道他该把扫把也一并带上,不过现在这样也很好。



  

 “我从来没有赢过你,在魁地奇上。”




  “我知道,是不是因为你没看金色飞贼,而是在看我?”哈利把脸侧过来,德拉科盯着天空不敢动弹,他问哈利为什么会这么想,哈利就说其实他也不知道,只不过他希望是这样。



 

 希望是这样。德拉科在心里默默咀嚼着几个字,情不自禁转过去同哈利对视:“你真的和平时太不一样了。”




 德拉科没有看过麻瓜的电影,自然也就没有人告诉他,这种情形下很适合接吻。哈利也没有看过电影,他只在影院传单上见到过那些乱世佳人。但他们却都这么做了,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地,原来所谓的暧昧丛生真的存在,就像定时准备燃放的烟花,点燃一簇花火就一定会在夜空中灿烂的盛开。




 他们只是唇贴着唇不敢睁眼,那些纷乱的呼吸如同一百只振翅的蝴蝶,小心翼翼用翼的边缘触碰心上人的眼睫。




 “你会忘记的。”德拉科用目光描摹着哈利的轮廓:“所有你说过的话,所有的一切,包括这个吻……只要天一亮,你就都会忘记。”

  



  “为什么?”



  “因为你只是喝了爱情魔药。”



  “我不会。”哈利坚定地反驳他,绿眼睛里是是柔和的辉光:“如果我爱你,我会记得。就算我不记得,你也要告诉我,让我想起来,我知道你是个胆小鬼,但你要为我们勇敢一次,告诉我,我会相信你。”



“好。”德拉科明明没有喝爱情魔药,却在这一刻也变成了一个天真的傻子:“那我们等着,等到天亮,你要记得我,你会记得我的。”他站起来,将手递给救世主,于是他们一齐奔跑了起来,像两匹快乐的马驹在草场里漫无目地疯跑。




  爱如野火般疯长,他们倒数着表上的时间,计算着天亮的时刻,月的沉落是不可抗力,他们靠在盥洗室的墙壁上喘气,年轻而流畅的躯体靠近燃烧,他们把彼此的唇咬的红肿,而指针在此刻一点点的接近。




  德拉科看到东方的曙光从地平线上点燃,他看见月的沉落,他看见一朵花的开放与凋零——都在转瞬之间。




  而那双盈满爱意的眼睛用怀疑与审视正对着他,也在转瞬之间。



  “你想干什么?”



  他顺着哈利的眼神去看,看到自己手上那根为了点亮黑夜所正对他们的魔杖,独角兽尾毛做的芯,刚刚还因为一个魔杖发光,现在却完全不亮了。



 “如果我不记得了,你也要告诉我。”



 德拉科想起这句话,却怎样也无法在那双眼睛面前鼓起所谓的勇气,救世主喝了爱情魔药,他却没有,所有的梦都有一个尽头,有人困了才会坠入梦境,而他分明清醒着,却清醒着在梦里跌落。




  “关你什么事?”他说,事已至此,他反而分外冷静,像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漂浮在盥洗室的上空观赏这场闹剧,他想他于激怒救世主这方面一向有些天赋,台上唱独角戏的小丑总是精准地知道观众的痛点。




   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他用尽一切恶劣的语言,去激怒哈利,他们像两头撕扯争斗的野兽,从各自的铁笼里挣脱出来发疯似的撕咬对方的皮肉。这一切不是理所当然吗?




   所犯下的罪孽,终将以血泪偿还。



 

   过快的锋刃反而让神经麻木,德拉科呆愣了半秒,才意识到自己在出血,创口上盛放的血花如浪一样涌出,同地下的积水一样渗成了条暗红的河。他的意识渐行渐远,那双碧绿的眼眸慌乱地从他眼前略过,他看到哈利嘴里呼喊着什么,德拉科凝神去听,却什么也听不到了。





  神锋无影。





  “那你会去他的婚礼吗?他当年用魔咒重伤了你,不过后来也替你出席法庭。这次他的婚礼,你会去吗?”

   



   潘西支着下巴神情懒散,指间夹着的烟将燃欲燃:“救世主的邀请函发给了昔日的死敌,小报记者都要疯狂了。”

 

 


  “我们未必真的想去,他也未必真的想让我们来。”金发男人笑着摇头,香槟里的小气泡随着他的声音震荡:“何必给救世主添堵。”




  “真是……”潘西伸了个懒腰,叫侍者再开瓶新的来:“我很好奇,但从来没有问过你。”




  德拉科看着她,给挚友一个倾听的姿势,潘西说不必左顾而言他,她有一点奇怪的感觉,他们十几岁那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让德拉科在救世主的魔咒下到梅林那里走了一遭?




  “很简单,”德拉科现在总是微笑,商场上带出来的武器竟也成了习惯:“还记不得记得我们九岁时在马尔福庄园里,我给你分享了一本我没看懂的书?”




   “那个?”潘西凝神思考:“我有一点印象,为无法保护之物报仇雪恨的王子,那么老套的故事。”




 “但是是我这么多年以来所读过最斯莱特林的故事。”



 “只有斯莱特林知道,拥有是如何短暂,而失去才持续一生。”



 “是啊,”德拉科回答她:“所以我很讨厌那个故事。”



“一直很讨厌,但那就是最适合我的故事。”



“我不会祝他幸福,因为我一向睚眦必报。”



“何必这么沉重?喝一杯吧。”德拉科冲着渺远的落日遥遥举杯,微小的气泡在余晖下跳跃升腾,漂浮向光线里的尘埃:“这一杯,就祝我们永远斯莱特林。”



 


 在某个被称为第三纪元的时代,

 传说还没有成为传说,故事还没有成为历史,

 女人在出征前的一晚问马吉拉最后的王子。


 “所以你是没有家的男孩,没有国的国王,所以你属于她,是不是?”

   

  王子擦拭着手中的弯刀,来日的辉光从地平面上移到他冰蓝色的眼睛,他没有回答,但德拉科知道答案。

   



  十七岁的夜晚,德拉科终于读懂了那个故事。





  “在他的领土,做一日的国王。”







                                      END.



补了一个彩蛋

说不定就不会太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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